【筆記】A Long Life

我像是在走一條沒有盡頭的、長長的道路。這條路延伸進一片森林，蓊鬱的樹木遮蔽了光的指向，視線被深處的黑暗硬生生截斷。那裡有什麼，我不知道。我每向前一步，黑暗的面積從來沒有變少過，不像是隧道口，總有一天會走到光明之處。我沒有手錶、沒有GPS、沒有手電筒，我得像拓荒者，撥開重重的綠葉，透過稀薄的光線辨析路徑——至少還有路徑。

如果有路徑，這條路是誰走出來的呢？如果沒有路徑，我會不會迷失在這片森林裡？這兒不是山谷，沒有回音和我說話，用力吶喊出來的聲音，只會被森林靜悄悄地吃掉。太奇怪了，連蟲鳴、鳥叫都沒有，森林裡像是只有我一個能夠走動的生物，還是，整片森林都長著腳，我走到哪裡，它們就跟著我到哪裡。

回頭和前進是一樣的，往後和往前看的視線是沒有任何差別的。前進就像在後退，但後退卻不代表前進。我停下腳步，凝視著，被片片樹葉遮擋住的藍天，決定原地起舞。